铜山,就在前边

  发布时间:2010-10-12 17:08:39


    在距我家不远的泌阳县境内有一座山,叫铜山。一个到过那里的朋友说,铜山很值得一看。我知道它不是名山大川,但对于在平原长大的我来说,能踏踏实实的爬爬山,体验一下与平原走路不同的感受,也算是我一个不小的心愿。工作之余,我时常在河南地图上找它的位置,量它的路程。一年过去了,这个心愿却没能实现。

    有一年夏季的一天,机会终于来了。庭长派我和副庭长老陈、书记员阿岩驱车到百里远的邻县办案。那天早晨,太阳还没出来,我们就出发了,上午不到十点,我们就完成了全部任务。吃饭时,我对老陈说:“陈庭长,案件办完了,时间还早,我带你们到铜山去玩一趟怎么样?”其实,我早有预谋。老陈说:“来时没给庭长说,合适吗。”我说离这儿不远,约五十里路。阿岩也好玩,说:“工作完了,放松一下。”老陈看我们兴致很高,就同意了。我们驾驶吉普车出确山县城往北几里路后,向西奔去。夏日的风吹着,我们心情非常轻松。车风风火火奔驰约四十分钟,老陈满脸疑惑,问我说:“我估摸着快到了,咋还不见山的影子?你到底知道路不?”我说:“我在地图上量过数遍,难道是我量的不准?再往前走走看。”说实在的,往铜山如何走,我心里根本没底。但朋友描述的铜山在我想象当中已经如诗如画,使我去铜山的愿望日渐强烈。一想起去铜山,我心里就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吉普车又往西飞奔近二十分钟,仍不见山。老陈沉不住气了:“别说五十里,就是一百里也过了。”我们停车一问,老乡说:“还远着呢。”看看时间已十一点多。老陈问咋办。我知道,如果再赶一小时路,然后爬山,恐怕时间太晚,下午无法赶回。但我实在不想就这样放弃。我依然坚持说:“咱们已经快到了,还是继续吧。”老陈说好吧。然而,令我们没想到的是,更多的麻烦还在前头。

    又走了近一个小时,在我们的南面,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苍翠的山峰,我们顿时兴奋起来。我们放慢了车速,前面果然有一个路标,上写“铜山风景区”。我们顺着路标的指示拐向南去,那方向正对着远远的山峰。然而,路是土路,因前一天刚下了一场大雨,越往前走越难行。停车往前看去,路上全是蓬松的泥土,车轮在上面“嘶嘶”的打滑,根本不能前行。是铜山风景区已关闭还是走错了路?我们都糊涂着。我们在车后推着,司机才把车掉转了头,回到往西去的柏油路上。老陈再一次问我是去是回。我望着越来越清晰的翠绿的山峰,缭绕着青青的雾蔼,好象一幅水墨画挂在远方;我实在不愿离去。阿岩也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坚定了爬山的决心。老陈被我和阿岩的情绪所感染,态度也变得积极起来。我们又继续往西行去。

    不远处,路边又有一新的路标,我们都报怨老路标没拆除,害得我们误入歧途。新路标指示的是一条不宽的破旧柏油路。我们就沿着它向前驶去。可走着走着,路上开始出现积水,而且越来越深。原来这条路也在翻修,路两边堆起两道高高的土埂,正好把雨水积在路面上。我们问司机还能不能走,司机说现在还可以,但不知道前面会是什么样子。路面像是一条小河蜿蜒的向前延伸着,看不到尽头;但铜山就在前边,它好象在无声的招唤着我们。老陈大声对司机说:“别熄火,别停车,一直往前走。”吉普车宽大的轮子趟着深深的积水,艰难的滚动着,车身不时剧烈的摆动,我们如同坐在船上。我们都屏着呼吸,谁也不说话,因为我们心里都清楚,车辆一旦不能前行,将无法调转方向,我们连退路也没有。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和积水溅落的“哗哗”声,我们的心高高的悬着,车身每颠簸一次,我们就象被电击了一下。就这样不知走了多远,路往东拐时,车才出了泥水;我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觉得时间特别漫长。我们长舒着气往前望去,路左边的小山丘上,一棵古老的银杏树稳稳的立在岩石间;右边是一条淙淙流淌的小河,在太阳下波光鳞鳞,清澈见底。这肯定是山上的溪水,我们都非常的惊喜。

    然而,我们还是不能顺利的走向铜山,就在前边不远处,一条深沟把我们的去路截断。我们在沟前停下来,见沟底是焦黄的泥,难估沟的深浅。我们都看司机,司机说车的前驱动坏了,只有后轮驱动,不知道能否过去。我们下了车,再次仰望铜山,她就像一位美丽的少女,端坐在前方。但要走到她跟前,不知还有多少艰难的路。我们再次面临抉择,但最终一致决定冲过这条沟。同时,我们也被自己在困难面前表现的信心和勇气激动着。车的前轮慢慢的下到沟底,司机顺势猛加油门,车头一昂,前轮上去了;后轮随着下到沟底,开始打滑;我和老陈、阿岩不约而同的冲上去全力向前推,但后轮上到半坡,还是滑了下来。司机下车蹲在沟前看了一会儿,让找些树枝垫到轮下;我们立即四处找了些树枝之类垫到沟中。司机再次加大油门,我们在下面推,看着高速转动的车轮一点一点的往上挪动,我们丝毫不敢松懈,但车轮最终还是滑了下来。这样不知反复了几次,在我们将要绝望时,车终于爬了上去。再看白色的吉普车,早已变成米彩战车;我们几个对视,见彼此满身焦黄的泥,与秦俑无异,几乎不能相认。阿岩提议洗澡。周围根本没人,我们脱掉衣服,在清凉的溪水中,把全身洗了个遍;把衣服也洗净拧干,在手里抡着。我们光着膀子,再次以轻松的心情奔向铜山。

    然而,没走五分钟的路,我们又一次接受严峻的考验。这是一段泥洼路,很窄,两边是深深的山涯,如果车要滑出路面,后果不堪设想。司机下车来回走一趟,看脸色,有五分把握。他说:“你们都在车下推,我中速往前冲。”我们凹腰推在车后,车轮甩起的泥依旧糊在我们光膀子上。走到泥洼中段,车轮开始打滑;突然,后轮向路的边缘滑去,一个车轮几乎悬空,情况非常紧急。老陈一看不好,对司机大喊:“加油,千万别松油门。”那声音因过度紧而明显走了调。司机也不清楚下面的情况,一脚把油门踩到底,丝毫不松。我们把平生最大的力气使出来,头脑中却一片空白,只见车轮飞速旋转,车身却如山一样艰难移动。动了,车往前极慢的挪动了,猛的,它忽如一头雄狮猛的窜出泥洼,停在干爽的路面上。我们几个愣在泥洼中,心“咚咚”的跳,半天没回过神来。

    经过这么多的曲折,我们终于走上了平坦的路面。绕过一个村庄,铜山门一下子立在我们眼前。仰望高处的山门,“铜山”两个遒劲的大字呈现在我们面前。“铜山,我来了,我终于踏上了你的山岭,我终于看到你的妩媚,我终于听到你的泉声。”我在心里默默地喊。

    但让我想的更多的是:这往铜山的路,不正像一条人生之路吗?人生的道路会有许多坎坷和曲折,但只要有理想和信念,这理想和信念就会永远在你的前方,招唤着你,引领着你,给你走向成功的信心,给你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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