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去退休的老法官家送温暖。
老法官和儿女一起住在乡下。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普通的带小院三间起脊房,屋内青砖地面、漆着红漆的木制门框、色泽黯淡悬挂着衣服和杂物的墙壁,这座房子以它的陈旧、简朴和落寞彰显着主人在这个时代的边缘心境。
老法官看着院里送去的慰问品,真诚的表达现在的日子已很好了,把东西送给更需要的老同志手里,现在过的日子是儿时最辉煌的梦想。
这位老法官儿时还在吃着伴有谷糠的饭,那时做梦能吃上白馒头就是最大的心愿。随着参军参加工作,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干起了调解邻里纠纷鸡皮蒜毛的家务事的民事法官。务农的妻子,半残的孩子让他承受巨大的经济压力,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肉,但乐观的思想伴随著他成为一年又一年的先进工作者和调解能手。
对于过去,现在的条件已够奢侈的了,住在旧房子里,人不容易变得浮躁。不管别人如何犬马声色,灯红酒绿,他会用一颗干净的心珍藏这个简陋但足以使他梦想成真的家,尽管妻子不漂亮,孩子那么普通。以前每次参加饭局,看着满桌的饭菜被白白浪费掉就有种负罪感,后来他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是和妻子和孩子一起过的,每次加班晚归望见自家的灯光,心里就有种温热的悸动。老法官口中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幸福,让我能想象得出这一家人聚在同一盏灯下温馨的朴素温情。
在县城的饭馆、洗脚中心里,在市区咖啡厅里,一些所谓高素质的法官,他们住着几十万的房子,县里、市里几处房子,但他们很少回家;他们有贤惠的妻子,多才多艺的孩子,甚至还有暗香浮动的爱情后花园,但依然有种无家可归的感觉,经常浸泡在饭局美酒和按摩小姐迷乱的眼波里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在世俗中,在越来越开放的环境中,现在的人还有多少能像这位老法官那样,怀着对生活中每一份阳光的感恩,把一些最普通的日子拧出泪水和幸福的感觉。